【欣风雪雨】Melody
—听歌听多的产物（？）
—编的编的，你一票我一票，明天虞雪就出道
—没跑路
“就当是一场梦”
【1】
虞书欣什么都知道。
【2】
作为一个也算是在演艺圈摸打滚爬了很多年的小演员，虞书欣并不是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的，无害是真的，但这并不代表她看不出来别人是不是和她一样天然无公害。
就像现在，那两个穿着一身黑的女孩手挽着手进来，虞书欣本来一门心思全在lisa身上，听见旁边的人小声讨论着，她抬头看了一眼，左边的那个女孩看起来好像十分眼熟。
哦，孔雪儿呀。虞书欣的视线往下，瞟到了衣角贴着的名字。听说刚刚进来拍摄的时候，黑料就已经传的铺天盖地了。
娱乐圈中的人总归多多少少有点不好的传闻，虞书欣并不喜欢以这种标准评价别人，毕竟谁年轻的时候不会有放纵自我的时候。又不是从小就决定当艺人的，哪有一言一行都是完美无缺的。
不过长得确实是挺好看的，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。
孔雪儿招招手，让同行的女孩子一起来这边坐下。虞书欣注意到，她说话时的声音明显放低了些，像是害怕被太多人听见，一只手垂下来，轻轻攥着拳头。
很容易紧张。
虞书欣偏过头不再看她，和众人一起看着大门期待下一组人。
那是她对孔雪儿的第一印象。
【3】
虞书欣拖着行李箱，在印成铅字的名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。
她踮着脚尖，指尖迅速划过自己名字所在的那一行，金吉雅，赵小棠，孔雪儿。
还不错，一个个看起来都挺正常的。
一天的拍摄让平时最擅长于活蹦乱跳的虞书欣苦不堪言，她拉着行李箱就跑，只想赶紧回到宿舍休息，完全不顾后面同行的新舍友迈着步子喊她。
“虞书欣！你慢点！”
听不见听不见，虞书欣一边嘴里念叨着，一边在摄像大哥的好心指引下七拐八拐找到自己的宿舍，推开门进了屋子就往下铺的床上一躺。
虞书欣抱着枕头扫视了一圈屋子，环境还挺好的，看得出来节目组也算是下了血本了。她还想再四处看看，却被站在床边的人挡住了视线。
孔雪儿站在那里，一只手拉着行李箱，一声不吭地看着她。
虞书欣以为是自己的行李箱挡了她的道，连忙坐起身子把箱子往旁边挪了挪，抬起头看着人拍了拍床铺的另一边。
“坐吗美女？”
这话一出口，虞书欣就有点后悔了。平时自己插科打诨也不见少，可面对孔雪儿，她突然就觉得，这些话可能并不合适。
孔雪儿看了她一眼，把行李箱靠着墙放好，随后犹豫了一下，在虞书欣旁边坐了下来。
“我叫虞书欣。”虞书欣指了指贴在衣角的姓名贴给人看。
“我知道。”孔雪儿看着她，白皙的面容泛着瓷器般冰冷的质感，唇角带着的笑意却又让人觉得那似乎是一种错觉，“我看过你演的话剧。”
虞书欣不由得一愣，她参演那个话剧的时候还不怎么出名，在一众小有名气的演员遮盖下更是不怎么引人注意。
那孔雪儿怎么就注意到她了呢？
是来之前做足了功课想和自己做朋友，还是想着借着自己给她拉拉热度？虞书欣掰着指头算算也只能有这几种想法，很难不将孔雪儿和那些眼睛里盛满世俗的胜负欲的人划为一类。
“我真的看过的。”
孔雪儿见虞书欣不说话，知道她心里可能在想些什么。她放在床上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床单，小声说着。
她承载了太多的恶意和揣测，她想在这个地方有一个新的开始。
虞书欣看着她，突然就觉得，孔雪儿和那些人是不一样的，到底哪里不一样，她也说不上来，可她就是想将面前这个女孩儿在心里划进不同的位置。
“那你是我这个大明星的小粉丝啦，是不是被我的天生丽质给吸引了，嗯？”
虞书欣将那些想法放在心底，自来熟地去搂孔雪儿的肩膀，悄悄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。
“是呀，你是super star嘛。”
孔雪儿被她逗笑了，在虞书欣旁边笑的身子都在抖，她的发丝蹭过虞书欣的脸颊，虞书欣揉了揉脸，感觉有些发烫。
“你可以多笑笑的，你笑起来很好看。”
虞书欣用玩笑般的语气说着，孔雪儿顿了一下，耳尖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，和她说，谢谢你呀。
“没事，你本来就很好看嘛，就比我差一点。”
氛围到这里突然就有些尴尬，孔雪儿不太会说话，面对虞书欣的调侃会有些接不上，虞书欣也没觉得怎么样，她有的是时间，可以等孔雪儿想好了再说下去。
“嗯，你也很好看。”
怎么这么可爱呀，虞书欣觉得她说起话来总是正正经经，像个严肃拘谨的大人。
可孔雪儿笑起来的时候又完全不一样，眼角微微往上翘着，细碎的笑意铺满了眼底。
其实是个害羞又强装镇定的小朋友吧。
虞书欣心想。
【4】
其实相比于孔雪儿，虞书欣和赵小棠，金吉雅的关系似乎都要更近一些。
孔雪儿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镜子前面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，又或者是窝在宿舍的窗台下面，拿着手写的歌词本轻轻哼着，手上时不时地打着拍子。
所以一向自诩好动的虞书欣除了两点一线的生活外，又给自己平平无奇的训练日常添了一个小爱好，看孔雪儿发呆。
虞书欣每天从训练室回来都累的要死要活，洗了澡就往床上一躺，恨不得一辈子和自己的床不分开。她喜欢缩在自己的被子里，只露出一双眼睛，对着镜子看孔雪儿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做护肤。
有的时候，是凑巧碰上那几十分之一的运气好的时候，孔雪儿会在镜子里和她对视。虞书欣不是什么会不好意思的性子，她会从被子里抬高胳膊，对着那边挥挥手，然后就会看见孔雪儿看着她半天，确定是在和自己打招呼后，回给她一个嘴角上扬的笑。
虞书欣想和孔雪儿的关系近一些，再近一些，可她又不喜欢那种大张旗鼓地贴近方式，孔雪儿在她这里是不同的，她想。虞书欣在寻找特别的方式和孔雪儿交流方面近乎固执，最后的结果也让她蛮有成就感，孔雪儿终于从对她笑发展成回头看她，最后会对着镜子做一个口型，和她说话。
“快睡觉。”
她辨认出那个口型后对着镜子做了个wink，乖乖地点点头缩进被子里，带上耳塞准备睡觉。
实则上她是睡不着的，赵小棠的声音隔着老远也能听见。可是她怎么也听不见孔雪儿的声音，孔雪儿在干什么，她上床了吗，她准备休息了吗。
虞书欣取下一个耳塞，赵小棠和金吉雅聊天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入耳中。孔雪儿说话了，她听见孔雪儿和她们说早点睡觉，明天一大早还有拍摄。
干嘛和我不多说一点，虞书欣心里郁闷的不行。
虞书欣感受到面前有什么动静，把被子悄悄掀开一点。她顺着小夜灯的光看见孔雪儿正准备上床，又像是忘拿了什么东西，上到一半又从楼梯上下来，站在她的床前不动了。
“晚安，虞书欣。”
不知道是谁关了灯，在一片漆黑里，虞书欣屏住呼吸，她听见孔雪儿的声音从自己的头顶传来，跨越数不清的黑暗，到达她的耳畔。
“她带着耳塞呢，听不见吧？”
孔雪儿上了床，和大家都道了晚安，宿舍又重新陷入一片寂静。
虞书欣将剩下的那只耳塞也摘下来，轻轻放进床边的盒子里，盒子盖子扣住时发出小小地咔哒一声。
我听得见的。
她一只手把自己的被子掖了掖，在心里小声说着。
晚安，孔雪儿。
【5】
虞书欣慢慢发现，孔雪儿并不是喜欢发呆的，她就是习惯性地在有镜头的地方会有些拘束，像个胆小的孩子希望把自己隐藏起来。
她会在自己激动地用手指着镜头时把自己的手拉回来，握成拳头捂在手心里；也会在面对自己的吐槽时不好意思地笑，连打过来的动作也是软软的，不具有任何的威胁性。
孔雪儿的确不喜欢镜头，但她不拒绝虞书欣在镜头前任何的示好。
这个认知让虞书欣更加得寸进尺，她变本加厉地想要缠着她，逗她开心。她故意在上班的路上拉着她的手靠着她，从站姐面前过去，感受到她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后，手指从人的指缝间穿过，小心翼翼地和她十指相扣。
“没关系的，雪儿，没关系。”
两人都带着口罩，镜头再怎么拍也拍不到她在说些什么。虞书欣一遍遍地重复着，手指摩挲着她的手背，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兽。
虞书欣感受到孔雪儿的身体放松下来，靠着她的肩膀也不自觉地往她那边移了移。她带着一丝私心，握着孔雪儿的手又紧了紧，孔雪儿捏了捏她的指尖，像是在回应着她。
“谢谢你。”
孔雪儿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，虞书欣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，随即又笑着开口。
“我能听得见。”
“你说的每一句话，我都能听得见。”
所以，孔雪儿，你不要害怕在镜头前说话呀，你说的每句话都会有回应的。
因为我都有在听。
【6】
虞书欣第一次在镜头前表现得不那么妥帖，是在看见孔雪儿一个人缩在墙角，抱着膝盖，背对着自己传出低低的啜泣声的时候。
摄像举着镜头几乎要贴到人面前，虞书欣知道节目组都是这毛病，一点芝麻大小的事都要拿出来造个噱头，剪辑能把一个不起眼的画面剪成天花乱坠，他们要的只是热度，从来不管什么后果。
虞书欣不止一个晚上在被窝里拿着手机偷偷刷着微博，网络上关于她们这群女孩儿的黑料满天飞，她对于自己的那些倒是没那么在意，真真假假她自己心里清楚，犯不着跟那些人生气。
可她在刷到关于孔雪儿的黑料时，手上还是会忍不住点开去看。铺天盖地的黑暗一瞬间吞噬了她，她像是陷入深不见底的海里，汹涌的浪花咆哮着打在她的脸上，让她险些喘不过气。
为什么会有人怀揣着那么深的恶意去看待一个女孩子呢。虞书欣不懂，也弄不明白，她的心口被人紧紧攥住，卡得生疼。
“别拍了。”摄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，似乎没听见虞书欣说话，“我说你，别拍了。”
虞书欣将人推出门去，啪地一声关上门，至于播出后自己会被剪成什么样她毫不在意，她的眼睛里现在只盛得下那个蹲在地上的身影。
孔雪儿靠着墙蹲着，整张脸都埋在怀里，她的胳膊抱着自己的膝盖，完完全全把自己圈在小小的角落里。她哭的很轻，可能是担心镜头的缘故。虞书欣走过去，在她身边的位置坐下，听到她小声的，呜呜咽咽的哭泣。
“他走了。”哭着的人像是被吓了一跳，红着眼眶抬头看她，虞书欣心里有什么地方突然就变得柔软了，她放缓了声音，轻轻说着，“你可以哭出来了。”
于是在那个小小的训练室里，平时像个高岭之花般无懈可击的女孩哭的泣不成声，她仍旧窝在那里，被虞书欣扶着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，又倔强地缩回去，不愿意让虞书欣再靠近半步。
虞书欣换了个姿势，跪坐在她面前。她直起身子，一点点掰开人紧紧圈着自己的胳膊去拥抱她，孔雪儿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，虞书欣听着她低声抽泣，一下下拍着人的肩膀。
“别哭了。”虞书欣从和孔雪儿一起评级的女孩那里把事情听了个大概，眼下除了安慰孔雪儿，她别无他法，“你在我心里很棒，真的。”
“我怕我…出不了道…”孔雪儿哭得说话都一顿一顿的，“虞书欣，我除了跳舞…唱歌…什么都不会了…”
“你能的，你可以的。”
虞书欣揉揉孔雪儿的头，捧着她的脸看着她。孔雪儿的妆有些哭花了，可丝毫不影响人姣好的面容。她用拇指指腹温柔地划过她的眼角，感受温热的液体顺着她的指尖流淌。
“虞书欣。”
“嗯？”
“会接吻吗？”
“什么？”
虞书欣抚摸着人眼角的手指突然抖了一下，电流顺着她的指尖直冲她的大脑。
“我说，会接吻吗？”
代替虞书欣回答的是她毫不犹豫落下来的吻，柔软的触感叫嚣着刺激她的神经。虞书欣其实不太会接吻，演戏时都是装装样子，没有什么吻技可言，大多时候是闭着眼睛心里默念到底什么时候收工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，虞书欣的动作轻柔，她在尽力取悦孔雪儿，努力去记住面前的女孩子闭着眼睛接吻的样子。她贪婪地夺取着孔雪儿的呼吸，一寸一寸，像是要把人揉进自己的血液里。
她们两个的吻在赵小棠敲着门问两个人在不在里面时戛然而止。两个人默契地都没有说话，一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，一个对着镜子擦拭着晕开的口红，随后打开门一前一后从里面出来。
虞书欣跟在赵小棠和孔雪儿后面，看着两个人拥抱，拉手，孔雪儿笑着说自己没事，赵小棠不由分说把人搂进怀里。她揣着口袋看着两人，觉得那是个自己挤不进的小世界。
孔雪儿背在身后的手对她比了个手势，虞书欣看懂了，随便找了个借口绕开两人先行离开。
她听着身后两人说说笑笑的声音，觉得好像什么都没变。
可又好像什么都变了。
【7】
所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，虞书欣在被人抵在狭小的更衣室里亲的时候，心想。
舞蹈室，楼梯间，走廊尽头，宿舍……每一个地方似乎都成了她们新鲜的打卡地点。虞书欣对孔雪儿实在是没有什么抵抗力，孔雪儿只要一个眼神，虞书欣就愿意拉着她走到无人的角落，献上自己真挚又热烈的吻。
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，虞书欣安抚着肩膀上小声喘着气的人，任由人的指尖绕着她的头发打转。
走吧，去练舞吧。孔雪儿慢慢说着话，虞书欣不满她这种总是能够快速恢复常态的口吻，撇着嘴和人撒娇。
“我不要，我好累了。”
她出口的语气带着小孩子般的蛮不讲理，虞书欣本来也就是耍耍小性子，并没有要孔雪儿来哄她，毕竟练舞这种东西是她必须要做的，没有什么想不想可言。
“那你休息一会儿，看着我练，一会儿我们回寝室。”
虞书欣点点头，跟在人身后进了练习室。她躺在地上，胳膊枕着头看孔雪儿跳舞，与其说她喜欢看孔雪儿跳舞，倒不如说她更喜欢看孔雪儿在她擅长的领域里闪闪发光。
“你别光看呀，给我揪动作了没？”
孔雪儿跳完一曲，蹲在她身边戳她的脸颊。虞书欣笑着去拉她，孔雪儿重心不稳，被她一把拉进怀里，捏了捏她的胳膊后从她身上下来，挨着人躺着。
“雪儿，你怎么不去拍戏呀？”
虞书欣侧过身子躺着，用手描摹着人的面容，从额头，鼻尖，一点点顺着往下。
“我怎么演呀，我又不会演。”
孔雪儿被人的动作弄的有些发痒，伸手去把人作乱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。
“也是，你不能演戏。”虞书欣说着说着，又笑了，“你要拍戏了，我会担心你在剧组会不会吃的不好，会怕你受别的演员的眼色，会害怕有导演故意刁难你，会难受你和别人拍亲密的镜头…”
“你怎么想这么多，”孔雪儿也笑了，“我不会去拍戏的啊。”
那我呢，我会拍戏，你会担心我吗。虞书欣特别想问问她，却在看到孔雪儿干净又澄澈的目光时，喉咙里像塞了一团棉花，反反复复还是把话咽了下去。
“好，将来我去拍戏，你去当偶像。”
虞书欣说着，却突然感觉到被人拉着的手用力捏了她一下，她倒吸一口气，回头看着人。
“干嘛啊你？”
“你不许这么说。”孔雪儿撑起身子坐起来，一本正经地看着她，“我们是要一起出道的。”
真的会吗？
她们真的会一起出道吗，虞书欣心里清楚得很。选秀节目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，什么有梦去追就能实现都是放屁，除了真正的实力，公司运营，粉丝打投，对家公司的暗箱操作，出道路上的拦路虎多的数不清，你越是优秀，就越有人想法设法想要拉你下水，他们要的不是你不再吸引人的眼球，他们想要的是你所处在的那个位置。
“会的，我们会一起出道的。”
可是虞书欣还是这样说，孔雪儿看向她的眼神像只温顺的小鹿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期盼，让她实在无法告诉她残酷的现实。
希望可以陪她久一点吧。
虞书欣再一次和孔雪儿十指相扣，她握得很紧，像是这样，就不会有什么把她们分开了。
【8】
时间和决赛越近，训练的时间就越少，孔雪儿的名次总是卡在出道位的边缘，她几乎整天把自己泡在训练室里，虞书欣也每天都陪她来，她陪着孔雪儿一起练，她累得不行要休息的时候，那人还在练。
“你得休息了。”
虞书欣关掉音乐，说话的语气几乎是强制性的口吻。她拉着孔雪儿到墙角，不由分说按着人的肩膀让人坐下。
孔雪儿的一众言论全部被虞书欣当作耳旁风。她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给人，示意她喝点水。
“这是糖水？”
孔雪儿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，随即皱着眉头问她。
“你得补充身体必要的糖分。”
“我在减肥，不能…”
“孔雪儿。”虞书欣的手拍在身后的镜子上，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，“你不能把自己累垮了。”
“我现在的名次很危险，你不知道我等这个机会等了多久，我必须出道，我没有任何路可以选了虞书欣。”
孔雪儿的话噎地虞书欣说不出话。是，这个机会是很重要，她也知道孔雪儿很向往舞台，她不是不讲道理的小孩子，她什么都懂。
可是孔雪儿，我会心疼。
虞书欣叹了一口气，侧过身子去吻她。这次的吻比任何一次都轻，她像是初次品尝糖果的孩子，一点点摄取着本就属于自己的甜份。
其实比赛结果差不多已经内定了的，最后的投票结果很大程度上只是个幌子，孔雪儿的位置早就被各家公司盯得紧，不上不下卡在出道位，调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，再加上孔雪儿的公司就像是个摆设，对于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淡，公司官博甚至查无此人，让各家公司更是争着抢着想要下手。
孔雪儿会成为公司间博弈的弃子。
“你怎么哭了？”
虞书欣被孔雪儿有些惊慌失措的声音拉回现实，她慢慢转过头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。
是啊，她怎么在哭呢。
孔雪儿不知道怎么了，以为是自己的态度惹得人不高兴。她抱住虞书欣，一下一下拍着人的背，在她耳边把诸如会按时吃饭喝水睡觉等一系列誓发了个遍，过了良久，虞书欣才抬头看着她。
“你要照顾好自己。”
“好。”
“雪儿，你得答应我。”
“答应你。”
【9】
“虞书欣！”
虞书欣特意改签了机票，她隔开女孩子们都集体准备离开的第二天下午，决赛夜的晚上就收好了行李准备走人。
她匆匆忙忙换了衣服卸了妆，偷溜着回到寝室去拿行李，一出门，结果还是被穿着制服的孔雪儿逮了个正着。
“你都知道的，对吧？”
孔雪儿也不是傻子，行李箱明显是收好了的，刚刚后台和经纪人对话的虞书欣在谈着明天进组的事宜，甚至于她早在两天前替赵小棠拿衣服时，就看到了赵小棠柜子里虞书欣送的礼物盒，两份，一份拆开了的，一份上面属了自己的名字。
可是孔雪儿假装看不见，她相信虞书欣，虞书欣对于她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。她在自己最黑暗的日子里跌跌撞撞地跑进来，生生把她自己封闭的空间拉开一条缝，让她的世界照进了光。
虞书欣说她们两个人会一起出道的，她毫无保留地选择信任她。
可虞书欣骗了她。
她拒绝了其他女孩子合照的请求，气喘吁吁地赶回寝室，在看到拉着行李箱的虞书欣时被人当头一棒打回现实。
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，孔雪儿又重复了一遍，几乎是用尽了力气，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。
“雪儿…”
虞书欣抬手想去摸人的脸，当初小鹿般清亮的眸子里的光消失了，她一阵心慌，手伸到半空中又放了下来。
她的心口一阵阵揪得发疼。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，虞书欣。
“我还是更适合做演员的。”虞书欣尽量用轻快的语气阐述着这件事，像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对方的人不是她自己，“做偶像太累了，我想去拍戏。”
“可是我会担心你，虞书欣。”孔雪儿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，她不想听虞书欣讲什么合适不合适，她就想做个不讲道理赖在她身边的小孩子。
“我会担心你吃不吃的好，担心你会不会着凉，怕你难受的时候身边没人安慰你，怕你受委屈的时候没有人听你抱怨。”
原来她是会担心我的啊，虞书欣突然就笑了。
她不是没想过和孔雪儿一起出道，可孔雪儿的名次实在是太危险，盯着她的训练生多的是，保不准会有其他公司会在背地里动手脚。
虞书欣在第一天看到孔雪儿在初评级舞台上跳舞的时候，就觉得孔雪儿一定是属于舞台的。
充满鲜花和掌声的路就摆在她面前，虞书欣一定要把喜欢的女孩子送上去。
她有些庆幸选秀节目一位换一位的潜规则，既然有人想要孔雪儿的位置，那她就再腾一个位置给她。出不出道对于她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，反正只要能赚钱，她在哪儿在公司眼里都是一个样。
虞书欣在第一次和孔雪儿说话的时候，把她归为和别人不同的一类。在第一次和孔雪儿接吻的时候，把她放进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
“我不知道，雪儿。”她再一次低头去亲吻她的女孩，最后一次掠夺着她的每一寸呼吸，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孔雪儿闭着眼睛，回应着她的吻。
不知道谁先咬破了谁的唇，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漫开，虞书欣要放开她，孔雪儿却不肯，固执地一遍遍勾勒着她的轮廓。
“我签了今晚的机票。”
虞书欣抹去孔雪儿唇边的口红，低声说着。随后她拉起行李箱，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。
“虞书欣。”
“那你知不知道，我有多喜欢你？”
孔雪儿说话的语气带着哭腔，虞书欣一愣，拉着行李箱的手紧了紧，指甲似乎是要扎进肉里，手掌心留下几个淡淡的痕迹。
“别闹了，快去拍照吧，那边还在等你。”
“虞书欣你…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虞书欣这一次，是真的走了。
【10】
虞书欣什么都知道。
却又什么都不知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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